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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人心弦的板倉絕唱

來源:吳令升   時間 : 2015-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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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夔龍勁舞,舜水歡歌。

  2015年“七夕”前夕,湘源大地上的南平古城,秋水盈盈,秋云似錦,秋花如夢,秋果飄香。值此秋思懷人之季,“南海”之濱,財政局二樓報告廳里座無虛席、掌聲雷動,熱烈歡迎從舜水河畔走出來的山妹子——中國著名作家余艷女士,回到闊別了36年的故園藍山,與父老鄉(xiāng)親分享她那用生命澆注的《板倉絕唱》。

  1930年11月14日下午1時,因為不愿意與毛澤東脫離關(guān)系,楊開慧被害于長沙識字嶺。當(dāng)敵人的兩顆子彈飛來之際,璀璨的生命之花一個轉(zhuǎn)身,她遙望毛澤東,心向井岡山,結(jié)果子彈給打偏了。許久,一個放牛娃發(fā)現(xiàn)這個被殺的霞姑,身子還在抽搐,十指深陷黃泥,槍口熱血外涌……慘烈啊!

  說到悲傷處,余艷在眾鄉(xiāng)親面前毫不掩飾的淚水奔流。報告廳里一派肅然,每個人都在接受生命的洗禮。

  卓勵敢死的湖南女子,為了心中的理想和信念,懷著深情從容地走向刑場。她是雖死猶生啊!讓她的丈夫終生無以釋懷。

  1930年12月,她的潤之哥哥在報上得到她的死訊時,淚流如注,痛哭失聲,“開慧之死,我毛澤東百身莫贖啊!”并給其內(nèi)兄開智寄去30大洋作為修墓之用,要求碑上刻寫“毛母楊開慧墓”,右邊是“男岸英、岸青、岸龍刊”,左邊是“民國十九年冬立”。

  1950年,毛澤東在接見楊開慧的堂妹時說:“你霞姐是有小孩在身邊英勇犧牲的,很難得!”不久,毛澤東讓岸英回湖南,代他為開慧掃墓。

  1957年5月,毛澤東還特意寫了一首詞《蝶戀花》來懷念霞姑:“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揚直上重霄九。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廣袖,萬里長空且為忠魂舞,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把開慧當(dāng)作他永遠的驕傲。

  在后來的歲月里,毛澤東每次見到韶山人或是板倉人,都會自然想起他的小師妹,說起他的霞姑。

  1962年,年近70的毛澤東在給內(nèi)兄開智的信中稱楊開慧為“我親愛的夫人”!這至真至誠的告白,道出了他對開慧的懷念之深和思念之苦。常言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當(dāng)以同懷視之。毫無疑問,毛澤東是把楊開慧引為知己的,對她是一天也沒有忘卻過的。要是地下的霞姑有知,當(dāng)會含笑于九泉。

  令人遺憾的是大家閨秀楊開慧隱藏于“墻縫里的情書”與深愛著她的潤之哥哥沒有一面之緣。這些霞姑手跡作于大革命失敗后,正是她的潤之哥哥敗走麥城、隱身井岡之際。

  1927年“八七”會議之后,毛澤東把妻子、孩子送回娘家板倉,就去組織暴動了,后來上了井岡山。因為交通不便,信息不通,帶著三個孩子的霞姑整日為丈夫當(dāng)心。晚上,孩子們都睡著了,霞姑的內(nèi)心一片空白,她是多么想念他的潤之哥哥啊!無眠之夜,她坐在臥室靠窗的書桌前,在微黃的煤油燈下,用娟秀的文筆抒寫著自己的情懷:

  “不料我有這樣的幸運!得到了一個愛人。我是十分愛他。自從聽到他的許多事,看見了他的許多文章日記,我就愛上了他,不過我還沒有希望過會同他結(jié)婚,一直到他有許多信給我,表示他的愛意,我還不敢相信我有這樣幸運……自從我完全了解了他對我的真意,從此我有了一個新意識,我覺得我為母親而生之外,就是為他而生的。我想像著,假如一天他死去了,我的母親也不在了,我一定要跟著他去死!假如他被人捉去殺了,我一定要同他去共這個命運!”

  后來,潤之哥哥給她寫來了信,是用暗語寫的:“開始生意不好,虧了本;現(xiàn)在生意好了,興旺起來了。”開慧讀完來信,百感交集,對丈夫的瘋狂思念直接傾訴于筆端,寫下了一首題為《偶感》的詩:

  天陰走朔風(fēng),濃寒入肌骨。

  念茲遠行人,平波突起伏。

  足疾已否痊?寒衣是否備?

  孤眠誰愛護?是否亦凄苦。

  書信不可通,欲問無人語。

  恨無雙飛翮,飛去見茲人。

  茲人不得見,惆悵無已時。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思念有增無減,直到今天依然字字念來皆是血啊!如1930年1月28日的文字:

  幾天睡不著,我簡直要瘋了。許多天沒有信,天天等。

  我不要這樣悲痛,孩子也跟著我難過,母親也跟著難過。

  即使他死了,我的眼淚也要纏住他的尸體。

  一個月一個月半年一年以至三年。

  他是很幸運的,能得到我的愛,我真是非常愛他的喲。

  不至于丟棄我,他不來信一定有他的道理!

  父愛是一個謎,他難道不思念他的孩子嗎?我搞不懂他。

  我要吻他一百遍,他的眼睛,他的嘴,他的臉頰,他的額,他的頭,他是我的人,他是屬于我的。

  我真愛他呀,天哪,給我一個完美的答案吧!

  20多歲的霞姑,生命如花,心境如水,一往情深的想著他、愛著他!就是鐵石心腸的人兒讀了這些情書也會為之動容。

  激動處,余艷女士淚流滿面,哽咽著說不上話來。為了體驗霞姑當(dāng)年的心跡,寫好《板倉絕唱》,她跑北京,跑武漢,跑上海,三上井岡山,無數(shù)次立足于板倉。從2011年到2013年,3年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到楊開慧和毛澤東曾經(jīng)生活過的地方不停地探訪。2013年1月28日,她還只身前往板倉,在當(dāng)年楊開慧的臥室里過了一夜,與霞姑進行了一次穿越歷史的對話。她幽默地說,她所以能寫出如此撼人心弦的《板倉絕唱》,是因為霞姑附體了啊!

  她是一個真正許身于文學(xué)的人。余艷從小生活在湘江源區(qū)的荊竹瑤鄉(xiāng),1979年離開藍山之后移居長沙,后畢業(yè)于西北大學(xué)中新聞系。從《湖南日報》到《永州日報》,從《湖南文學(xué)》到湖南作家協(xié)會,寫新聞,寫散文,寫小說,她把自己的一輩子就這樣毫無保留地交給了文學(xué),而沒有給自己第二次機會,是一個有擔(dān)當(dāng)、認死理的人。她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絕唱的寫作中去,她覺得楊開慧值得她這樣去做。她說,在當(dāng)今物化了的社會里,世俗的愛情甚至不及霞姑之戀的萬分之一。小師妹對潤之哥哥的愛是堅定的、執(zhí)著的,也是沒有人能超越的。她說,早期的毛澤東思想,就有楊開慧的思想在閃光。

  在寫作過程中,她從人性出發(fā),把毛澤東當(dāng)凡人來寫,把楊開慧當(dāng)英雄來寫。她以小說的架構(gòu)、散文的筆調(diào)、報告文學(xué)的腳印來創(chuàng)作這部高山仰止的作品。她說,楊開慧最大的犧牲是母性的犧牲,一個人可以放棄自己的母親,可以放棄自己的丈夫,但是不可舍棄自己的孩子。楊開慧最后昂然走向刑場,她是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毛澤東的尊嚴,守護共產(chǎn)黨的尊嚴,守護我們中華民族的尊嚴啊!

  《板倉絕唱》之所以被稱為絕唱,無疑是因為作品思想深邃,視角新穎,語言精到,是作家用心用魂寫出來的。

  謝謝余艷,她給藍山的父老鄉(xiāng)親帶來了一部曠世之作啊!藍山人民為她而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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