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水源頭

 

山旮旯的水最甜

巖壁上的景最美

澧水源頭的山與水

是世界上最讓人陶醉的夢境

 

三千零一峰是銅像

矗立的是后人對偉人的想念

棱棱角角的是山的形象

也是澧水人精神的境界

 

叮叮咚咚的源頭水  伴隨著

《馬桑樹》纏綿的歌聲

唱柔了溪水，唱矮了山崗

心碎了，歌聲依舊潺潺動人

 

澧水源頭的山與水

是鋼性的形象

是柔水的靈魂

是動人心魄的地域風(fēng)情……

 

芭茅溪

 

芭茅溪很小

曾經(jīng)只是騾子客歇腳的驛站

它就像澧水這條青藤尖尖上的花苞

在歲月的輪回中放射希望的光華

 

芭茅溪讓人難忘

難忘的是兩把菜刀的故事

在歷史的歲月里放射光芒 讓

蕓蕓眾心（生）燃起不滅的火焰

 

澧水如弦

撥動我生命深處的回音

故事雖已蒼老 但精神和

思想?yún)s如種子一樣萌芽

七眼泉

 

在澧水源頭的五道水

有一處七眼泉在汩汩流淌

據(jù)說是七顆少女的心在歌唱

而岸邊的馬桑樹為其伴奏

 

七眼泉向謁者低吟凄美的心聲

讓我想起岸邊紅軍婆婆凄苦的一生：

當(dāng)了一夜的紅軍婆

唱了一世的《馬桑樹》……

 

在她孤寡一生人到終年時

唯一的遺言就是：樹生說

屋后的馬桑樹不死他就不死

我愿死在他懷里 把我葬在樹底下

 

七眼泉是七個少女的心在歌唱

更是一種人生堅守的絕唱

澧水源頭有多少紅軍婆婆

她們都有著相似的傳說……

 

五道水的月亮

 

五道水是澧水源頭的一個小鎮(zhèn)

小鎮(zhèn)很小 小得就像

五道水交匯處的一個裝飾物

就像村姑鵝眉刀豆一樣的梳妝匣

 

五道水的魚遠(yuǎn)近聞名

張家界市內(nèi)都有五道水魚館

五道水的魚很肥很嫩很鮮

五道水的魚很脆很香很甜美

 

讓人難忘的是五道水的人

男人一律不很高但很俠義

女人也不是很美但都很柔情

就像澧水源頭的山和水

 

我在五道水住了一晚

那是因為友情的相邀

我住在拱橋邊的一棵大樹旁

大樹上有個巨大的鳥巢

 

涼爽的空氣讓我精神興奮

如訴的溪水向我娓娓道來

半夜難眠 我憑窗而望

??！鳥巢里躺著個好大的月亮……

澧水流經(jīng)的桑植

 

歲月如風(fēng) 逝者如水

歷史的長河中大浪淘沙

澧水流經(jīng)的桑植

能給我們留下些什么

 

洪家關(guān)風(fēng)雨橋的風(fēng)鈴在日暮時搖響

芙蓉橋恐龍化石在風(fēng)一樣的嘆息中反芻

在桑植民歌對唱的旋律中

民風(fēng)如畫 蘭花飄香

 

這塊紅色的土地上 還有

九天洞的鐘乳石 天平山的鴿子花

以及《門口掛盞燈》的繚繞余韻

都演繹著自然與歷史變化的詩篇

 

在民族大融合的洪流中 我從

三道茶悠長的意蘊里

仗鼓舞歡快的節(jié)奏里 聽到了

血流的回響 心靈的傾訴

 

……一方水土永恒的記憶 

就是大地上的無字碑

山林間呼嘯的風(fēng)

時空中五彩的霞……

尋找烏鴉河

 

澧水源頭有條烏鴉河

卻不知烏鴉河在什么地方

懷著詩意的渴望  翻山越嶺

我們?nèi)ふ乙粋€叫烏鴉河的地方

 

暖陽下  我們行走在烏鴉鄉(xiāng)的街上

鄉(xiāng)親們用詫異的目光打量我們的行裝

我們打聽去烏鴉河該怎么走

大家都指向山梁下的遠(yuǎn)方

 

當(dāng)我們行走在干涸的河床上

心如灸烤期望水波蕩漾

四周山崗上沒有烏鴉的飛翔

也沒有烏鴉詛咒般的歌唱

 

癩痢山頭又有了綠色的模樣

干涸的河床仿佛有了清清水波

人類若是沒有向自然貪婪的窄取

羽翎就會重回故鄉(xiāng)的天空……

夜宿烏鴉鄉(xiāng)

 

沒有選擇

我們夜宿烏鴉鄉(xiāng)

三個詩人睡在一房的三張床上

兩個偉大的詩人鼾聲充滿激情

一個如吟詩歌唱

一個如春雷鳴響

有一個詩人充滿無奈也收獲幸運

他輾轉(zhuǎn)反側(cè) 亦憂亦喜

憂的是長夜難眠

喜的是清清烏鴉河

淌過了他恍惚的夢境

烏鴉詛咒般的歌唱

點燃了他渴望的詩情

一只鳥兒在心上

在夢幻的天空飛翔……

有個地方叫魚洞

 

在澧水的源頭

八大公山的山那邊

有條干涸的烏鴉河

而在山的這邊

卻有個令人驚奇的魚洞

魚洞之水是汪涌而出的

便成了澧水源頭之一點

魚洞之魚千姿百態(tài)

我懷疑是姜太公放生之魚

你看它們歡欣的模樣

年復(fù)一年，它們相聚在一起

講述著各自的洞天傳奇……

澧水河的母親

 

八大公山是慈祥的

綠色無邊的森林是她寬闊的胸懷

她是孕育澧水河的母親

無數(shù)條小溪是她的無數(shù)個夢想

都踩著時間的節(jié)拍匯成澧水

為共同的思念尋方向……

馬桑樹……

 

澧水源頭

人人都會唱桑植民歌

人人都會唱《馬桑樹》

宋祖英把《馬桑樹》都

唱到了金色的維也納

我看見藍(lán)眼睛黃頭發(fā)的男女

為之鼓掌為之動情……

 

馬桑樹是什么樣的樹

在澧水的源頭我認(rèn)識了它

它是一種不高的灌木樹

但卻是這地方人們的圖騰樹

它是愛情樹英雄樹堅貞的樹

它的內(nèi)涵也與紅軍有關(guān)

這里的紅軍都有馬桑樹一樣的傳說

澧水河邊的月亮灣

 

澧水河是條靈性的河

她沿途從不停頓遠(yuǎn)行的腳步

也沒有被美麗的風(fēng)景迷住

彎來拐去自己倒成了風(fēng)景……

 

在進入張家界城邊的時候

她就那么隨意地一彎一拐

造就了澧水河邊的月亮灣

月亮灣就成了我的家

我是循著蘭花的幽香找來的

不經(jīng)意間便發(fā)現(xiàn)了老莊的那只蝴蝶

它積蓄了幾千年的能量誘惑我

把我困在夜的中央

蝴蝶總是讓我多夢

夢里夢外全是故鄉(xiāng)……

 

 

   劉曉平  湖南省張家界市文聯(lián)主席 ，作者系中國作協(xié)會員、湖南省文聯(lián)委員、湖南省作協(xié)理事、湖南散文學(xué)會副會長，出版文學(xué)著作十二部，其散文作品入選過全國教科版中學(xué)語文課本第二冊第三課。該組詩先后發(fā)表于《湖南文學(xué)》和《西北軍事文學(xué)》《天津文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