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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為工對,何為寬對

來源:   時間 : 2017-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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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對即詞性完全相同的對仗。如:

  兩個黃鸝鳴翠柳,

  一行白鷺上青天。

  (杜甫《絕句》)

  “黃鸝”對“白鷺”,“翠柳”對“青天”,不僅是名詞對,而且還包含顏色對。“兩個”對“一行”,量詞和量詞相對,名詞和名詞相對,“鳴”和“上”是動詞對。像這樣上下句每個詞的小類都是一致的,是標準的工對。

  工對以追求對仗的工整為目的。怎樣才算對得工整,在理解上還是有程度的差異的。古人還有的名對的說法,即將名詞又分為各種小類,天文、地理、山川、草木、鳥獸之類。要求不僅詞性相對,而且詞的小類也要相對。這樣的對仗要求很嚴格,其效果是造成形式上珠聯(lián)璧合、銖兩悉稱的美感,所謂精工之至。李商隱的七律詩,在對仗上就有這樣一種追求。如:

  莊生曉夢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鵑。

  (《錦瑟》)

  一春夢雨常飄瓦,

  盡日靈風(fēng)不滿旗。

  (《重過圣女祠》)

  彩樹轉(zhuǎn)燈珠錯落,

  繡檀回枕玉雕鎪。

  (《富平少侯》)

  可以說,在對仗的精工細密方面,李商隱對杜甫等人又有所發(fā)展。但是這只是對仗藝術(shù)的一個方向,并非所有對仗,都寫成這樣子。像上舉例子中,“青天”對“翠柳”就不是的名對。因為“天”是天文類,“柳”是草木類。又如杜詩“五更鼓角聲悲壯,三峽星河影動搖”,“鼓角”與“星河”也不是一個詞類。并且“鼓角”是聯(lián)合詞組,“星河”是偏正詞組,結(jié)構(gòu)上也有差異。但應(yīng)該都是屬于工對的。

  寬對的一個意思,就是詞類上面放得很寬,不是那么銖兩悉稱的感覺。如駱賓王《在獄詠蟬》頷聯(lián):

  那堪玄鬢影,

  來對白頭吟。

  “那堪”與“來對”,對的意味就不是那么明顯。但仔細體會起來,還是對。又如杜甫《題張氏隱居》頷聯(lián):

  澗道余寒歷冰雪,

  石門斜日到林丘。

  這一聯(lián),乍一讀看,對仗的意味也不是很明顯。主要是因為“石門”對“澗道”,“斜日”對“余寒”,甚至“林丘”對“冰雪”,都給人對得不是那么工整的感覺??梢哉f,在一般的印象里,這些詞語,我們都不會想到用它們作對的。其實,這正是對仗的無窮妙用。對仗藝術(shù)不只有工對一個方向,還有寬對的一種藝術(shù)處理。寬對有時能造成更多的變化之美,讓人感覺對仗可以層出不窮。而且寬對能破除匠氣,在敘事達意方面也有妙用。我們上面所舉駱賓王、杜甫的兩聯(lián)就是這樣。當然,初學(xué)律詩的人,還是以求工對為主。寬對其實是更為純熟、變化多端的一種對仗藝術(shù)。在對仗藝術(shù)的處理上,唐人多以自然的工對為主,宋人則多利用寬對來破匠氣,如黃庭堅《汴岸置酒贈黃十七》頷聯(lián):

  黃流不解涴明月,

  碧樹為我生涼秋。

  晚清同光體詩人也善用寬對,如陳三立的《人日》頸聯(lián):

  江湖意緒兼衰病,

  墻壁公卿問死生。

  蜀中詩人趙熙的律詩也多寬對,如《游石景山詩九首》(其二)頷聯(lián):

  小坐一餐如旅客,

  出城八里屬良鄉(xiāng)。

  總而言之,對仗的工與寬是相對而言的,與藝術(shù)的高低也不是一回事??偟膩碚f,對仗要掌握在工整中求流動、在穩(wěn)雅中見變化這一大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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