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有泰山

蘭州市中心的海拔一千五百多米

泰山的海拔，也是一千五百多米

蘭州人，相當(dāng)于每天都踩在泰山之巔

如果海平面算一樓的話

蘭州人就是住在五百多層樓上啦

山清水秀的東南沿海

那些住幾樓、十幾樓、幾十樓的人們

你們醉生夢死的喧囂傳上來

傳上來我已基本聽不見

 

遙想我湖南老家的雪、雨夾雪、雨水

 

 

說是已經(jīng)立春

可屋檐上

還掛著槍刺一樣的冰

 

春，原來是一把

被冰雪點燃

并終將把冰雪燃盡的火

 

一剪梅，是它最先派往白區(qū)的偵察兵?

 

……水，是流動哨

流動哨越來

越多：要防止倒春寒，打入花蕾的內(nèi)部

 

誰頭頂?shù)匿摽挥晁磧?/span>

像鄉(xiāng)愁里一朵剛破土的蘑菇 

遙想我湖南老家的棗樹

 

春分，分任務(wù)

秋分，分紅

       

分蜜橘的紅

分紅薯的紅

分紅辣椒的紅

       

分

霜葉的

紅

 

分明，看到

我兒時栽下的那株棗樹

紅紅的果實

像分泌的血膿

 

紅紅火火冶煉著

自身的枝干、自身的青銅 

潘 家 園

 

一個用落葉洗手的人，能洗出十指蔥蔥的模樣？

 

在這全國最大的舊貨市場

大多數(shù)買主賣主，身上都有一層幽光可鑒的包漿

 

嗨！老板，你滿屋的古玩哪一樣我都不想要

只要你門口這盆沒做舊的鮮花

它，正是我遺失已久的青春照

 

我深信青城山有道

 

 

當(dāng)我看到

那些堅硬的巖石、磚頭，乃至房頂

竟以柔軟的苔蘚

做鎧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