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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序?歌頭?曲破?中腔

來源:詞學(xué)名詞釋義   時間 : 2018-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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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詞調(diào)名有稱為遍、序、歌頭、曲破的,都表示它是出于大曲。毛文錫有《甘州遍》一首,即大曲《甘州》的一遍。晏小山有《泛清波摘遍)一首,即大曲《泛清波》的一遍。趙以夫有《薄媚摘遍》,即大曲《薄媚》的一遍。大曲以許多曲子連續(xù)歌奏,少的也有十多遍,多的可以有幾十遍。一遍就是一支曲子。現(xiàn)在從大曲中摘取其一遍來譜詞演唱,所以稱為摘遍,或省掉「摘」字。

  大曲的第一部分是序曲。序曲有散序、中序?!赌奚延鹨虑废壬⑿蛄椋瑳]有拍子,故不能配舞。其次是中序,才開始有拍子,舞女便從此開始跳舞。因此,中序又稱為拍序。詞調(diào)中有《霓裳中序第一》即《霓裳羽衣曲》中序的第一遍?!感绿茣?middot;禮樂志》載大曲《傾杯》有數(shù)十曲之多。現(xiàn)在詞調(diào)中還有《傾杯序》,也是大曲《傾杯》序曲中的一遍。詞調(diào)名又有「鶯啼序》,可能亦是大曲《鶯啼》的序曲。但名為《鶯啼》的大曲卻未見記錄。

  蘇東坡詞南柯子云:「誰家水調(diào)唱歌頭?!埂恫萏迷娪唷纷⒃疲骸杆{(diào)頗廣,謂之歌頭,豈非首章之一解乎?」這個注不很明白。應(yīng)當說是大曲《水調(diào)》中歌遍之第一遍。大曲的舞,開始于中序第一遍,而歌則未必都開始于中序第一?!侗屉u漫志》載山東人王平作《霓裳羽衣曲》歌詞,始于第四遍。《樂府雅詞》所載董穎《薄媚》「西子詞」始于排遍第八。排遍又名疊遍,就是中序。以歌計數(shù),謂之歌遍。歌遍之第一遍,謂之歌頭。舞始于中序第一遍,歌則不一定與舞同時開始。故歌頭不一定就是中序第一遍。詞調(diào)中有「水調(diào)歌頭」、「六州歌頭」,都是這個意義?!蹲鹎凹份d后唐莊宗作一詞,題曰《歌頭》,就不知道是哪一個大曲的歌頭了。但「水調(diào)」是宮調(diào)的俗名,也不是大曲名?!杆{(diào)歌頭」這個詞牌名,只表示歌詞屬于水調(diào),還不知道它是哪一個大曲的歌頭,至于《六州歌頭》,就很明白地表示它是大曲《六州》的歌頭了。

  大曲中序(即排遍)之后為入破?!缎绿茣?middot;五行志》云:「天寶后,樂曲多以邊地為名,有《伊州》、《甘州》、《涼州》等。至其曲遍繁聲,皆謂之入破。破者,盞破碎云?!褂株悤D《樂書》載宋仁宗云:「自排遍以前,音聲不相侵亂,樂之正也;自入破以后,侵亂矣,至此,鄭衛(wèi)也?!褂纱丝芍笄嘀寥似茣r,歌淫舞急,使觀者搖魂蕩目了。唐詩人薛能有《拓枝詞》云:「急破催搖曳,羅衫半脫肩?!惯@是形容柘枝舞妓舞到入破時,因為舞姿搖曳以致舞衫卸落的情況。張祜有《悖拏兒舞》詩云:「春風南內(nèi)百花時,道調(diào)涼州急遍吹,揭手便拈金椀舞,上皇驚笑悖拏兒?!惯@是詠《涼州》大曲奏至急遍時的轉(zhuǎn)椀舞?!搞們骸共灰娖渌涗洠蠹s是胡人名字。晏小山詞云:「重頭歌韻響錚深,入破舞腰紅亂旋?!挂残稳萘巳肫埔院蟮囊魳饭?jié)奏愈加繁促,歌舞也越來越急速。因此,這一部分的曲子名為「急遍」。元稹《琵琶歌》云:「驟彈曲破音繁并,百萬金鈴旋玉盤?!箯堨铩杜谩吩娫疲骸钢怀钆谋M涼州破,現(xiàn)出風雷是撥聲?!惯@都是形容琵琶彈到入破時的情況。白居易詩「朦朧閑夢初成后,宛轉(zhuǎn)柔聲入破時?!惯@是形容歌唱到入破時的情況。李后主曾作一曲,名曰「念家山破」,沒有流傳于后世,宋人亦不知其譜。《宋史·樂志》載太宗親制「曲破」二十九曲,又「琵琶獨彈曲破」十五曲?!段淞峙f事》載天基節(jié)排當樂,有《薄媚曲破》、《萬歲梁州曲破》、《齊天樂曲破》「降黃龍曲破」、「萬花新曲破」,這些所謂「曲破」者,都是大曲的摘遍,「薄媚曲破」就是大曲《薄媚》中的一支入破曲?!溉f歲涼州曲破」,就是用大曲《涼州》中的一支入破曲譜寫祝皇帝萬歲的歌詞。

  陳旸《樂書》著錄了一闋《后庭花破子》。他說:「李后生、馮延巳相率為之,此詞不知李作抑馮作。」所謂「破子」,意思是入破曲中的小會曲。王安中有鼓子詞《安陽好》九首,以《清平樂》為「破子」。這是配合隊舞所用樂曲。唱過「破子」,就唱「遣隊」(或曰「放隊」),至此,歌舞俱畢。由此可知「破子」是舞曲所用,或者應(yīng)當說是小舞的曲破,故《詞譜》注曰:「所謂破子者,以其繁聲入破也?!棺⒌秒m然不夠明白,但可知注者亦以為「破子」是「曲破」之一。

  萬俟雅言有《鈿帶長中腔》一闋,王安中有《征招調(diào)中腔》一闋。這兩個所謂「中腔」,我還不很了解,宋人書中,亦未見解釋?!稏|京夢華錄》記天寧節(jié)上壽排當云:「第一盞,御酒。歌板色一名,唱中腔一遍?!褂值谄弑K御酒下云:「舞采蓮訖,曲終。復(fù)群舞。唱中腔畢,女童進致語,勾雜戲入場?!埂段淞峙f事》記天基節(jié)排當,已無此名色,恐怕只有北宋時才有。王安中所作一闋,正是天寧節(jié)祝圣壽之詞,即御酒第一盞時所唱。那么,所謂「中腔」,可能也就是中序的一遍。但此說還待研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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