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長沙晚報推出湖南報告文學學會副會長、作家龔盛輝的《滄桑大愛》，它講述了一個個新時代愚公移山的動人故事。為了摘掉國家級貧困縣的帽子，賀龍故鄉(xiāng)桑植縣幾十萬人民在黨和政府的正確領導下，在全國多方力量的支援下，展開了一場艱苦卓絕的脫貧攻堅戰(zhàn)……

 

　　那是明亮、堅定、犀利卻又有些憂郁的目光。

　　我每次肅立在那尊銅像之下，與這目光默默對視，就抑不住心潮涌動，敬意升騰，緩緩舉起右手，向他致以一名軍人最莊嚴崇高的敬禮。

　　那是共和國元帥賀龍的雕像，坐落在享譽世界的張家界旅游區(qū)——天子山高處。

　　2019年4月的一天，我接到省文聯(lián)有關桑植人民脫貧攻堅的報告文學創(chuàng)作任務。翌日，我再次來到這尊雕像前，再次與這明亮、堅定、犀利卻又有些憂郁的目光默默對視，想從中尋找這片神奇土地的奧秘，解讀這里的人民堅定不移跟黨走、寧死不屈鬧革命的初心。

　　我發(fā)現(xiàn)，賀龍元帥的眼睛永遠望著北方，那是他的家鄉(xiāng)——桑植!

　　我心中掠過一個念頭：他的目光為什么含著憂傷?是因為他對那片土地愛得太深!然而那里長期屬于深度貧困地區(qū)，沒有完全實現(xiàn)他的夙愿，一直是他深深的牽掛啊!

　　之后的幾個月里，我走遍了桑植縣的山山水水，有幸耳聞目睹了賀龍家鄉(xiāng)桑植縣幾十萬英雄的人民，在脫貧攻堅全面奔小康的進程中留下的一系列感人事跡……

　　“革命流血的地方不能再流淚”

　　1989年春，連綿起伏的武陵山區(qū)山巒綠了。那天，兩輛北京吉普軍車，沿著險峰深谷間蜿蜒向西的簡易柏油公路，一路顛簸，艱難爬行了兩天，終于來到桑植縣人民政府大院，一名身材魁梧、肩扛少將肩章的軍人走下車來。

　　他是時任湖南省軍區(qū)司令員、湖南省委常委蔣金流將軍。

　　當天晚上聽了縣委、縣政府領導情況匯報后，將軍次日便前往利福塔鄉(xiāng)利福塔村實地調研。

　　吉普車行駛在簡易鄉(xiāng)村道上，公路兩旁的田野上，卻不見春耕農忙的身影?？h委、縣政府領導說，今年湘西遭遇春旱，田里沒水，還裂著一道道口子，沒辦法進行春耕。

　　一下車，眼前的利福塔村，只有幾間磚瓦房，絕大部分是木屋，其中一些年久失修，已成危房。縣委、縣政府領導說，像這樣的木房，在桑植不算最差的，那些深山溝里的農民，居住條件比這還差呢，有的甚至住草棚、蹲山洞。

　　一進村，大伙就看見一村民蹲在家門口，捧著一只大碗喝稀粥。蔣金流上前和他打招呼：“老鄉(xiāng)，在吃早飯啊。”

　　老鄉(xiāng)抬頭見是一名軍人，慌忙微笑點頭：“是啊，你吃了嗎?”

　　“我們吃過了。”蔣金流看了一眼老鄉(xiāng)碗里的稀粥，是玉米粥，很稀，幾乎一眼能看到碗底，“稀粥熬這么稀，等會下地做事，能頂?shù)轿顼垎?”

　　老鄉(xiāng)說：“沒辦法，頂不到也得頂啊。”

　　“怎么不熬稠點呢?”

　　“就這么稀，也熬不了幾天了。還不知怎么頂過春荒呢。”老鄉(xiāng)看了一眼頭頂上的天空，“你看這天上，一絲云都沒有，還不知要旱到啥時候，明年這時候，恐怕連稀粥都沒得喝啊。”

　　說這話時，老鄉(xiāng)的聲音有些哽咽，眼里含著淚。

　　聽了這話，蔣金流的眼眶也一下子濕潤了。1945年參加八路軍的他，怎么也沒想到新中國成立快40年了，改革開放也超過10年了，革命老區(qū)老百姓的日子依然這般艱難。

　　當年，正是“為了讓下一代能吃上大米飯”，數(shù)以萬計的桑植青年走上了革命道路。1949年革命成功，1955年我軍舉行第一次評銜授勛，江西興國、湖北紅安等成了著名的“將軍縣”。桑植，是我國最早的革命根據(jù)地之一，也是參加革命人數(shù)最多的縣區(qū)，最有理由成為“將軍縣”，但除了賀龍被授予共和國元帥，被授予將軍銜的，只有廖漢生中將、朱紹田少將。這是為什么?因為當年跟隨賀龍鬧革命的數(shù)萬桑植子弟，絕大多數(shù)都倒在了通向勝利的征途上了。

　　蔣金流回頭動情地對大家說：“同志們，桑植人民曾為建立新中國做出了巨大貢獻。為革命流血的地方，在今天，不能讓老百姓再為生計流淚!”

　　當晚，省軍區(qū)考察隊在村外搭上幾頂軍用帳篷駐扎下來。蔣金流帶領大家，就著一盞煤油燈微弱的燈光，連夜起草給湖南省委的報告，請求把桑植縣作為省軍區(qū)歸口幫扶地區(qū)，不久，就得到了湖南省委的批準。從這年起，省軍區(qū)就成為扶持桑植縣脫貧的強勁力量，三十年如一日。

　　“那幾年過得最苦，卻是最精彩的人生”

　　2018年初，國家知識產權局對口扶貧桑植縣的扶貧工作組，就要啟程前往脫貧攻堅的戰(zhàn)場了，申長雨局長前來送行，并動情地對大家說：“桑植縣，是賀龍元帥的家鄉(xiāng)，是革命老區(qū)，在革命戰(zhàn)爭年代，產生了數(shù)以萬計的革命烈士，他們用鮮血和生命，換來了新中國。我們去幫助他們擺脫貧困，讓他們和全國人民共同奔向小康社會，是對老區(qū)人民的反哺和報恩，是我們共產黨員的黨性要求，是我們最大的政治任務、政治使命!”

　　廖家村鎮(zhèn)二戶田村，是國家知識產權局的定點扶貧村。國家知識產權局機關干部時鵬，在二戶田村脫貧攻堅關鍵時刻，受命擔任村第一書記。走馬上任之際，他發(fā)現(xiàn)自己面臨不少艱難任務：鄉(xiāng)村的道路需要拓寬和硬化、缺乏村部和衛(wèi)生室等活動場所、缺乏人畜安全飲水設施……

　　一個個難題，對于年輕的時鵬，并不是前行的羈絆，而是喚起了他帶領鄉(xiāng)親們在脫貧路上攻堅的激情。他邁開雙腳，在各家農戶之間來回跑，調和解決各種矛盾。他一趟一趟去鎮(zhèn)上、跑縣里，協(xié)調解決各種難題。他每個月駐村20多天，每天跑來跑去十幾個小時，依然覺得還有許多事情沒跑完。

　　為了提高辦事效率，他索性跑回北京，開著自己家里的小車，連續(xù)跑了幾十個小時，跑到桑植，把私家車變成了公務車。從此，從縣城通往二戶田村的山路上，經常看見一輛掛著“京”字頭車號牌的小轎車來回跑。

　　通過時鵬、村支兩委及全體村民的齊心努力，二戶田村的村組道路全部得到拓寬、硬化，解決飲水問題。2017年年底，二戶田村實現(xiàn)整村脫貧。

　　2018年，國家知識產權局幫扶另一個深度貧困村——陳家河鎮(zhèn)倉關峪村。時鵬再次接受重任，由二戶田村第一書記直接轉任倉關峪村第一書記。受領任務那天晚上，時鵬躺在二戶田村扶貧隊宿舍里輾轉難眠。他知道，倉關峪村這個貧困的“核桃”，比二戶田村硬得多，要敲碎那層堅硬的殼，非下一番苦功不可，看來他這兩年，不說回北京上班，恐怕回京休假都難了。而此時他的孩子還小，母親年紀大了，在一家國企上班的妻子早出晚歸。妻子時常給他打電話，說家里這事、那事她做不來，等著他回京去辦，有時還視頻通話抹眼淚，很讓時鵬揪心。

　　艱巨的扶貧任務與家庭困難的矛盾如何破解?時鵬經過一番思考后，特意回了一趟北京，對妻子說：“你帶著媽媽、孩子，跟我去桑植吧。”

　　妻子一聽，瞪眼望著他：“跟你去桑植?你腦子進水了吧?”

　　時鵬說：“這樣我既能搞好扶貧工作，又能照顧好家里了。”

　　妻子說：“可我到了桑植到哪找工作去?我現(xiàn)在的單位可是國企呢。”

　　時鵬說：“憑你的能力，上哪找不到工作?”

　　“那倒是。”妻子自豪地白了他一眼，“可我為什么要跟著你從北京跑到那深山溝里去?”

　　時鵬輕輕拉過妻子的手：“咱倆結婚時，你不是還說，以后就嫁雞隨雞嗎?現(xiàn)在我跑到了山上，你正好跟著我上山呀。”

　　就這樣，時鵬把母親、妻子和孩子從北京帶到了桑植，在縣城租間房子安下了家，妻子也很快找到滿意的工作。同事們問她：“大家想進北京都擠破了頭，你為啥卻從北京跑到了山里?”

　　她想了很久，這樣回答同事：“法國人說，當一個人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愛著一個人時，說明你愛他，當想清楚為什么時，說明你已經不愛他了?，F(xiàn)在我都沒有想清楚為什么要跟他來。”

　　每當憶起這段艱苦的日子，時鵬深有感慨地說：“那幾年過得最苦，卻是最精彩的人生。”

　　“他有一雙善于發(fā)現(xiàn)美麗的眼睛”

　　張家界市市委書記虢正貴2016年底調到張家界市任職的第一天，就把桑植縣脫貧攻堅的工作列為重中之重。

　　這幾年，也不知開了多少次有關桑植縣脫貧攻堅的工作會議，也不知多少回到桑植縣的鄉(xiāng)鄉(xiāng)鎮(zhèn)鎮(zhèn)現(xiàn)場辦公，虢正貴書記深知：外界的力量再大，也只是外力，桑植縣要真正脫貧，還得靠內力，靠張家界市各級人民政府自身的努力，靠三四十萬英雄的桑植人民自身的努力!在市委市政府的統(tǒng)一部署下，每一個鄉(xiāng)鎮(zhèn)甚至每一個村都有專人對口扶貧，責任到人。

　　4月的一個晚上，張家界市委常委、市委宣傳部長郭天保給我講了“一籮筐”脫貧攻堅的動人故事，下面就是其中的一個……

　　王委，是張家界市委組織部駐馬合口白族鄉(xiāng)梭子丘村第一書記，四方臉龐，高高的鼻梁上掛著一副深度近視眼鏡，但透過那兩片似乎有些模糊的鏡片，依然可以發(fā)現(xiàn)他那雙眼睛特別有神、異常靈動。后來采訪他的記者稱贊他有一雙“善于發(fā)現(xiàn)美麗的眼睛”。

　　王委把梭子丘當自己家鄉(xiāng)，把鄉(xiāng)親們的家當成自己的家，有事沒事就在村里遛遛彎兒，到鄉(xiāng)親們家里串串門兒。梭子丘11.6平方公里土地，32個村民小組，1117戶村民家里，處處都留下了他的腳印。

　　然而，王委轉得最多的還是那條被鄉(xiāng)親們稱為“黃泥街”的老街。這里的街道兩旁都是些歪歪斜斜的木房子，滿目破敗，街上積滿厚厚的黃土，逢著雨天，汽車輪子一輾，泥漿四濺，嚇得行人四處躲避?？蛇@里卻是我國少數(shù)民族——白族的第二大聚居區(qū)。王委每次行走在這條“黃泥街”上，透過那些陳舊的木板屋、飛濺的泥漿，仿佛看到當年那一排排具有白族獨特風情的民居、商鋪、酒店、作坊，載歌載舞的白族姑娘，古道上行色匆匆的馬幫……那是一幅多么迷人的景色啊!

　　漸漸地，一個大膽、獨特的扶貧思路，在王委腦海里出現(xiàn)——恢復老街白族民居風貌，把它打造成湖南白族風情第一小鎮(zhèn)，發(fā)展旅游業(yè)，帶動脫貧致富。

　　市委組織部領導對王委的想法大加贊賞、大力支持，啟動了梭子丘白族文化旅游小鎮(zhèn)建設項目，恢復原始面貌，建設文化廣場。與此同時，王委帶領村支兩委班子大力引進社會資本，投入白族風情老街旅游項目建設。

　　按項目規(guī)劃，需要部分群眾搬遷安置?？墒枪让显评咸珔s死活不肯搬出老房子。王委上門做工作，可未待他進門，老太太劈頭就對他說：“王書記是來叫我拆遷的吧?告訴你，這房子我住了一輩子了，多少錢我也不搬，我舍不得拆!”“啪”的一聲關了門，還從門縫里遞出來一句話：“王書記以后別來了，我忙，沒時間和你們扯白話。”

　　第一次碰壁，王委第二天還去，卻吃了個“閉門羹”。此后，連續(xù)幾天都如此。

　　這天，王委特意挑了個近午時分上門去，谷孟云老太太果然在家，但見了他就說：“你怎么又來了?你看我還沒做飯，學校里的小孫子還等我送飯去呢，哪有時間和你扯事兒?”

　　“今天，我們不扯拆遷的事，我是來給你幫忙的。”王委擼起袖子說，“你淘米，我來幫你摘菜，然后我燒柴火，你炒菜。”一頓飯做下來，老太太似乎不反感王書記了。

　　此后一段日子，王委每天或中午或傍晚上谷孟云家，每次一進門就幫著她干這干那，而從不提拆遷的事。終于有一天，王委一進門，谷孟云就搬過來一張凳子請他坐，微笑著說：“王書記，今天家里的事我都做完了，咱們談談拆遷的事。說實話，原先我是說什么都不會搬的，可現(xiàn)在我再不搬，我自己都要罵自己了。”

　　在項目建設關鍵時刻，王委的妻子打來電話，說他過幾天就要當爸爸了。他們夫妻感情很好，沒來梭子丘村當?shù)谝粫洉r，他工作再忙，也盡量抽出時間陪陪她，可自從到這里扶貧后，他們相聚的時間越來越少，尤其白族風情第一小鎮(zhèn)項目啟動后，雖然村上與市里并不算遙遠，可他已經連續(xù)近兩個月沒有回家了。孩子出生那天，王委就被一件急事纏住了手腳，未能回去陪伴妻子，第二天匆匆趕回市里看望娘倆。

　　他們的孩子出生不久，一個嶄新的梭子丘村——湖南白族風情第一鎮(zhèn)，從滿目破敗的老街脫穎而出，一排排白墻青瓦的民居、酒店、商鋪、作坊，散發(fā)著濃郁的白族風情，開啟了梭子丘的新時代。在這里，不僅可體驗白族風情，還可徒步茶馬古道、觀看民俗大戲、聆聽紅軍故事、欣賞白族歌舞、學唱桑植民歌……

　　脫胎換骨的梭子丘，帶來了商機，帶來了投資人，也吸引了中央、省、市媒體記者和四方游客，項目對外開放僅幾個月，游客就超過一萬人?；鸨穆糜?，帶來了可觀的投資利潤和顯著的脫貧效益。

　　“我是賀家傳人，要當脫貧攻堅的領頭雁”

　　習近平同志在中央黨校2010年秋季開學典禮上的講話中說：“革命戰(zhàn)爭年代，革命先烈在生死考驗面前，所以能夠赴湯蹈火，視死如歸，就是因為他們對崇高的理想信念堅貞不渝、矢志不移……賀龍元帥的賀氏宗親中有名有姓的烈士就有2050人，革命前輩們?yōu)槭裁茨軌驘o私無畏地英勇獻身?就是為了實現(xiàn)崇高的革命理想，為了堅守崇高的政治信仰，為了徹底推翻黑暗的舊制度，為了實現(xiàn)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

　　桑植縣走馬坪白族鄉(xiāng)黨委書記向臻，是賀龍元帥最小的妹妹、革命烈士賀滿姑的曾孫。在向臻的記憶里，他幾乎在認識自己父母的同時，就認識了曾奶奶賀滿姑，曾舅爺爺賀龍、賀文掌，曾姨奶奶賀英、賀戊姑，以及曾祖爺爺賀仕道……

　　向臻說：“賀家傳人，傳的既是生命的血脈，更是使命的符號，這種使命的符號，就是黨的利益至上、人民利益至上。這是我們賀家的特殊基因。我是賀家傳人，要當脫貧攻堅的領頭雁。”

　　也許是出于這樣一種賀家基因，向臻始終把“一切聽從黨組織安排”，當作自己的行為準則，始終把為群眾謀福利、解難題當作自己的人生理想。

　　向臻2004年考進了公務員隊伍，被分配到縣司法局機關工作。不久，他主動要求到基層鄉(xiāng)鎮(zhèn)政府任職，十幾年來，他先后在桑植最北、最南、最東、最西四個基層政府工作過。

　　四方溪鄉(xiāng)響水洞村民組，是距離鄉(xiāng)政府最遠、地勢最高的村莊，而且村民駐地與他們耕種的土地相距近十公里。村莊的四面是萬丈深淵，從懸崖峭壁上鑿出的一條羊腸小道，是村民走向外邊世界的唯一通道，村民每天早晨從這里下山，到近10公里外的地方耕種，傍晚又挑著谷子、玉米、紅薯等各種收成，沿著小道上山回家，日子過得非常艱辛。險要的地形地貌，導致該村遲遲沒有通車、通電，極大地阻礙著村民脫貧致富。

　　2013年，四方溪鄉(xiāng)政府把響水洞村民組通車、通電列為脫貧攻堅重點項目?？墒峭ㄟ^專業(yè)隊伍勘察預算，發(fā)現(xiàn)通車項目費用竟需要150多萬元，通電項目也需要90多萬元。約250萬元開支，對于一個鄉(xiāng)政府，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就是對于整個桑植，也是一筆巨資，壓根兒就沒法解決。

　　再說即使能籌到這筆巨款，把公路修通了，電線架通了，讓村莊敞亮了，山里的木頭可以運到山外了，但山上的18戶村民依然需要每天上山、下山，到數(shù)公里外的地方去耕田種地，村民的日子依然沒有得到根本改善。

　　通車、通電項目難以為繼之際，時任四方溪鄉(xiāng)鄉(xiāng)長的向臻，突然來了個反向思維：為什么非要把公路、電線往山上修?為什么就不能讓山上的村民整體搬遷到山下距離城鎮(zhèn)、耕地近些的地方呢?

　　思路一變，海闊天空。經有關專家估算，響水洞村民組整體搬遷費用，比通車、通電項目費用大幅節(jié)省!

　　縣委、縣政府大力支持四方溪鄉(xiāng)政府的創(chuàng)新扶貧方案。響水洞村民組的村民拍手稱好，村支書陳克達更是熱烈響應、積極支持，自發(fā)地把自家在鄉(xiāng)政府附近的五六畝責任地無償捐了出來，用作大家的宅基地。

　　不久，兩排18戶青瓦白墻二層小樓，以可愛的容顏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響水洞的18戶村民，終于告別了無電、無公路的近乎原始的山頂生活，集體喬遷山下，開始了新的日子：這里，耕地近在咫尺，大家不再忍受長途爬山過坳的苦累；這里，孩子就近求學，大家就近求醫(yī)；這里，道路通暢、排水順暢，電子設施完備，照明齊全，夜如白晝，仿佛鑲嵌在大山里的一顆夜明珠，煥發(fā)出奪目的光華。一名游客無意中發(fā)現(xiàn)并拍下了這道亮麗的風景，放到網(wǎng)上后，迅速引來四方游客，這個新興的小山村，一時間人頭攢動，如五星景區(qū)般繁華。

　　響水洞村民組整體搬遷項目總投資只有68萬元，還不到原計劃的通車、通電項目投資的三分之一!

　　響水洞村民組集體搬遷項目，開創(chuàng)了桑植縣脫貧攻堅的新模式。

 

　　編者后記

 

　　“桑植成功摘帽，有長沙市雨花區(qū)人民的貢獻!”

　　2019年12月，桑植縣終于成功摘掉貧困帽。

　　自脫貧攻堅戰(zhàn)打響以來，桑植縣緊緊圍繞“戶脫貧、村出列、縣摘帽”標準，按照“五個一批”“六個精準”的要求，攻堅克難。到2019年底，全縣124個貧困村全部出列，累計脫貧28228戶96991人，未脫貧貧困人口979戶2207人，貧困發(fā)生率由2014年的28.48%降至0.53%，如期實現(xiàn)了縣脫貧摘帽。

　　這里有一組感人的數(shù)據(jù)：據(jù)統(tǒng)計，省軍區(qū)扶貧隊先后為桑植老區(qū)修筑、硬化道路86公里，修建整修橋梁23座、水渠1.8萬米、防洪堤4700米，建沼氣池500余口，架設高低壓線路99.3公里，興建飲水工程23處。他們還積極開展教育扶貧，修建八一中學1所、村辦小學5所，幫扶困難學生800多名，推薦縣一中為國防生招生基地；開展醫(yī)療扶貧，組織部隊醫(yī)院幫建鄉(xiāng)衛(wèi)生院1所、村衛(wèi)生室13個，義診35次；開展科技扶貧，利用民兵訓練基地、青年民兵之家和民兵遠程教育網(wǎng)，培訓農民3800多人次。

　　作為湖南省會的長沙市，在桑植扶貧攻堅戰(zhàn)中表現(xiàn)積極。2018年初，在桑植脫貧攻堅進入沖刺之際。長沙市雨花區(qū)委書記張敏等一行深入桑植實地考察，并與該縣簽訂了“攜手奔小康”行動框架協(xié)議，決心幫助桑植人民脫貧致富，確保桑植整體建成小康社會。張敏要求區(qū)委、區(qū)政委，要像解決自己的困難一樣，幫助桑植人民解決致富路上遇到的各種難題。桑植縣委書記劉衛(wèi)兵感慨地說：“桑植成功摘帽，有長沙市雨花區(qū)人民的貢獻!”

　　眾心齊，泰山移。在黨和政府的正確領導下，在各方力量的支持下，三四十萬英雄的桑植縣人民把頭上的貧困帽子，扔到“爪哇國”去了!譜寫了新時代愚公移山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