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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紅建:譚談,大山里邊造書屋

來源:農(nóng)民日報   時間 : 2023-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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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談:大山里邊造書屋

譚談,1944年出生,湖南漣源人。曾任中國作家協(xié)會第六屆、第七屆、第八屆副主席,中共湖南省委第五屆侯補委員、第六屆委員,湖南省作家協(xié)會黨組書記,湖南省文聯(lián)主席。先后出席中共第十三次、十五次全國代表大會。有六百余萬字、數(shù)十種著作行世。中篇小說《山道彎彎》獲第二屆全國優(yōu)秀中篇小說獎,多種著作獲全國重要文學獎項。曾創(chuàng)建“作家愛心書屋”,主編大型叢書《文藝湘軍百家文庫》,創(chuàng)辦湖南省文藝家創(chuàng)作之家,建立當代湖湘文藝人物資料中心。

譚談:大山里邊造書屋

譚談:大山里邊造書屋

譚談:大山里邊造書屋

譚談:大山里邊造書屋

譚談:大山里邊造書屋

譚談:大山里邊造書屋


文丨紀紅建


大山里拱出來的漢子,

是愛山的;

農(nóng)家中走出的娃子,

是戀農(nóng)的。

大山里拱出來的漢子,是愛山的;農(nóng)家中走出的娃子,是戀農(nóng)的。大山磨礪了他堅毅的性格,賦予了他不屈的精神。世間任何事物都是有它的底色和本色的,人也一樣。

——題記

又一次開始“折騰”時,他已經(jīng)73歲了。頭發(fā)花白,結(jié)石病等小疾病會不定期地來騷擾一下。但他不服老,1.68米的個頭,73公斤的體重,敦敦實實,似湘中大山,偉岸而堅毅。走起路來,咚咚作響,腰板筆直,腳步穩(wěn)健。每天走8000步,雷打不動。

他住長沙市萬家麗北路一所職業(yè)學院旁。剛住這兒不久,消息就在學院傳開,說學院旁住進了個“農(nóng)民”。每天天沒亮就起床,穿著綠色解放鞋,一只褲腿高,一只褲腿低,沿著萬家麗路步行。有同學形容說,那個老爺爺是不是當運動員出身的,走路健步如飛,他們跑步都跟不上。他經(jīng)常在學院附近的小餐館吃早餐,把最便宜的米粉吃得津津有味,滿頭大汗。三天兩頭和老伴在房前的菜地里忙碌,翻土施肥,深耕細作。菜地四季如春,蔬菜全年自給,但經(jīng)常弄得解放鞋和褲子上滿是黃泥。有時穿著濺滿黃泥的解放鞋和褲子,就來到了某個會場,讓滿會場的文化人感受泥土的氣息與芬芳。

他出生于湖南省婁底市漣源市一個叫曹家村的曾經(jīng)偏僻貧窮的小山村。雖然他十多歲就離開了這里,進軍營、下礦井、居城市,走南闖北。但近60年來,不論是在異域他鄉(xiāng),還是在繁華都市,他的心都被一根線緊緊牽著。這根線,便是老作家譚談那魂牽夢縈的鄉(xiāng)村情結(jié)。

“有個事要商量一下呢!”一只腳剛邁進院子,譚談便朝在屋里忙碌的老伴謝夢蘭說。

那天是2017年3月5日,是全國第54個“學雷鋒紀念日”。

“都一把年紀了,要不就算了吧!”老伴的聲音很小,小到他幾乎聽不到,與他的聲如洪鐘形成鮮明對比。雖然他還沒說要商量何事,但結(jié)婚58年了,老伴太了解他的性格,知道他又要“折騰”事兒了。

“那不能算了,我心里過不去?!彼f,“我想在山村建個活動中心,為村里的老人提供一個閱讀、健身、休閑、娛樂的場所。那里不光是老年人活動的地方,還要有當?shù)叵荣t人士的墨跡和感人故事等元素,成為促使山村里的青少年發(fā)奮圖強的地方?!?/p>

“那工程不就大了嗎?”老伴說,“要不就發(fā)動作家朋友捐點書,讓村里提供一間房子,建個農(nóng)家書屋算了?!?/p>

“我也這樣想過,但現(xiàn)在人們的物質(zhì)文化生活水平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光建一個簡單的農(nóng)家書屋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彼锌卣f,“這么多年,我走過這么多城市,看到過城里這樣、那樣的老干部活動中心,那是黨和國家對奉獻一生的老干部的關(guān)愛。看到這些,我就會想到那些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老農(nóng)民,他們也應該得到社會的關(guān)愛,有一個幸福的晚年?!?/p>

“這倒是個好事,打算建在哪里呢?”

“我想建在生我養(yǎng)我的曹家村?!彼f,“前段時間,碰到曹家村支部書記,我了解到一些情況。他說村里貧困戶脫貧了,路也修好了,小日子都過得不錯,但文化生活非常缺乏,沒有個像樣的文化基礎(chǔ)設施?!?/p>

“一下子哪能拿出那么多錢呀!”老伴問。

“我正要跟你商量這個事,我想把‘三友會所’賣了?!?/p>

譚談所說的“三友會所”,是他前些年在湖南省婁底市區(qū)買的一套99平方米的商品房。每次回到婁底,總要在這里與自己的戰(zhàn)友、工友、文友相聚,他就干脆命名為“三友會所”。

“你自己作主就是了,我支持?!崩习檎f,“但還不夠呀!”

“我還打算把最新出版的散文集稿費全部捐出來,再從家里的積蓄中拿點。農(nóng)村里不是有句話叫‘寡婦養(yǎng)崽,大家?guī)兔Α瘑??再不夠,我就請朋友們來幫忙。?/p>

譚談說完此事,老伴依然忙著家務活。她心里沒有任何漣漪,因為她知道譚談決定要做的事,再苦再累也會堅定地走下去;因為她知道譚談所做的,是惠及他人的善事。

隨后,譚談先后撥通了女兒、兒子的電話。女兒說,積極擁護老爸的決定;兒子說,老爸的決定舉雙手贊成。

……

這個晚上,譚談輾轉(zhuǎn)不能寐。他是個急性子,已經(jīng)開始構(gòu)思這個“作品”了,活動中心分“晚晴書屋、晚晴廣場、晚晴詩湖”三章,章下再分節(jié)……

不久后,譚談拿著76萬元錢現(xiàn)金(賣房48萬元,散文集《相依的山水》和《譚談文集第13卷:晚晴居散筆》等的稿費8萬元,還拿出家里的積蓄20萬元),交到了曹家村隸屬的漣源市相關(guān)部門。譚談的做法,像春風一樣吹綠了三湘四水、神州大地,各級政府和相關(guān)部門,有識之士和愛心人士,紛紛伸出援手,奉獻愛心。矛盾與困難,也像冰雪一樣,被“春天”融化。

消息傳到曹家村,男女老少奔走相告,一片沸騰。

俗話說:水有源,樹有根。

那是1965年的金秋十月。

一天,正在南方部隊當兵的譚談收到父親譚休祥的來信。父親在信里問他在部隊的情況,也告訴他家里一切都好,并囑咐他安心在部隊干。父親還告訴他一件事,說生產(chǎn)隊正大力發(fā)展生產(chǎn),隊里正在興修一條引水的渠道,可惜沒資金,連買炸藥的錢都沒有。

看著父親的信,譚談悄然流下眼淚。他知道,故鄉(xiāng)是個封閉落后的小山村,大多數(shù)人還吃不飽肚子,更不要說讀書上學了。他13歲離開村子到縣城讀初中,30多里的山路,要走4個小時。剛離開村子那會,他心里很是驚慌,總是想家想母親。第一次從縣城學校回家,他從傍晚一直走到深夜?;氐郊遥蛽涞乖谀赣H懷里哇哇大哭,然后狼吞虎咽地吃起母親做的飯菜。漸漸地,他變得成熟與堅強了,可是貧窮又迫使他輟學。14歲的他,先是到鋼鐵廠當學徒,接著又到煤礦當工人,過早地體味著世間的酸楚。但不管條件如何艱苦,他從未拋棄書籍。也因為有書籍的滋潤,這個看似貧窮而土氣的少年,正在一天天變得豐富而強大。

就在譚談為此事悶悶不樂時,一張匯款單讓他喜出望外。這年夏天他在《收獲》雜志發(fā)表了一篇題為《采石場上》的短篇小說,12000多字。雜志社寄來了72塊錢稿費,相當于他一年的津貼費。

他二話不說,拿著匯款單就往郵局跑。先取出72塊錢稿費,后郵寄60塊錢回生產(chǎn)隊。

一上路,譚談再也沒有停止過腳步,甚至不斷加速度。

時間再往后推移32年。暮春。

譚談與作家水運憲、蔡測海結(jié)伴,踏上一條雖然艱苦,卻于人生、于創(chuàng)作大有益處的采訪之路。這次采訪,他們歷時3個月,行程兩萬里,走訪了21個貧困縣,100多個特困村。這無疑為他們的創(chuàng)作和人生,提供了豐富的養(yǎng)料。但同時,貧困山區(qū)貧乏的文化生活,也使他們肩頭增加了一份沉重。

一天,他們來到湘西州保靖縣一個高山臺地的村寨。

“小伙子,你在看什么書?”一個坐在門檻上全神貫注看書的年輕人,讓譚談停止了腳步。

年輕人把書往譚談跟前一擺,說:“不知道是什么書?!?/p>

譚談拿過書一看,已經(jīng)破得沒有封皮了,頁面也都卷角了。其實是本雜志,是湖南省群眾藝術(shù)館編輯發(fā)行的《文藝生活》。

“這么舊的雜志還在看?”譚談問。

“沒辦法,我們村就一本這樣的書?!蹦贻p人說。

“誰送給你們的?”

“不是人家送的,是我們村一個在長沙打工的年輕人帶回來的。我們愛看書,互相傳著看,它已經(jīng)在我們村里傳遞一年多了?!蹦贻p人回答。

譚談頓時心情變得凝重。

很長一段時間,這一幕不斷浮現(xiàn)在他腦海中。他想,再窮也不能窮了孩子,不能窮了孩子的心靈啊。這使他心里躁動不安,總覺得應該為他們做一點什么才好。然而,自己又是一介書生,既無權(quán)批給他們什么,也無錢支援他們什么。

最早涌上他心頭的,是想利用一下自己的那些報紙雜志。選擇一個山村,建一個閱覽室,把自己和同事看完的報紙刊物定期郵寄到那里,給山村里的青少年閱讀。

第二年春節(jié)期間,一叢火花在他的心頭濺開。

他想,他有數(shù)千位作家、藝術(shù)家?guī)熼L和朋友,其中一些還是中國文壇和世界文壇的泰斗,希望能借助他們的名望,而且他有不少出版界、新聞界的朋友曾給過他幫助,如果他們能再次向他伸出溫暖的手,他是能為貧困山區(qū)辦一點事情的。還有不少關(guān)心他、支持他的領(lǐng)導,經(jīng)常教導他要為老百姓辦好事、辦實事……

想到這,譚談怦然心動,這就是他為貧困山區(qū)辦一件事的強有力的后盾。他決定寫一封致文壇師友的信,期待大家伸出仁愛之手。

“……我想借助天下朋友溫暖的手,匯集廣大作家的愛心,在貧困山區(qū)建一個作家愛心書屋,給貧困山區(qū)的人民,尤其是青少年,送去一批精神食糧。這不是學校,但又是一所學校無法替代的、富于個性和特色,是千百名文藝家用愛心搭蓋的學校!盡管這個愛心書屋,只能放在某一個村鎮(zhèn),但她是一叢火,將會在千山萬嶺間燃燒……”1998年2月15日晚,譚談激情滿懷地寫下《譚談致文壇師友的信》。

譚談將這封信第一個寄給了他心里景仰的文學泰斗巴金。

很快,他收到巴金老人從上海寄來的為“作家愛心書屋”的題名,并親筆簽名捐贈了他的巨著《家》《春》《秋》和一套《巴金隨想錄》,以及一些他和女兒李小林主編的書籍。

隨后,強大的愛心更是從大江南北滾滾而來。

“這完全符合老人的心愿。老人病重,無法親筆簽字了,但我們一定挑一些老人的著作,蓋上老人的圖章寄來,算是給愛心書屋送去幾朵愛的浪花吧!”冰心老人的女婿陳恕在電話里說。

“祝你苦心成功!”劉白羽老人來信說。

“你真是出了一個好主意!”馬烽老人來信說。

“接到來信之時,我和柯巖都在病中,遲復為歉。我們收藏之書絕大部分已捐贈給我家鄉(xiāng)山東,因此,只能找出余下的寥寥幾本,隨同自著一起寄上,略表對你此次善舉的響應?!辟R敬之老人來信說。

……

一天,譚談他們清理、登記一批新到的書籍。剛剛在“作家簽名著作登記冊”上,登記好上海工人作家胡萬春寄來的他本人簽名的幾本著作,隨后送來的報紙上,就登有一則他逝世的消息。

“當時我捧著這張報紙,半天無語。淚水靜悄悄地落下來,洇濕了報紙上的那一條消息。”譚談嘆息著回憶當時的那一幕。

與詩壇泰斗臧克家老人見面的那一幕依然歷歷在目。

那是1998年春節(jié)后的一天。“譚談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呀!臧老已為‘作家愛心書屋’題寫好了屋名,我已經(jīng)和鄭曼大姐約好了,明天到臧老養(yǎng)病的地方去取題字和贈書。”當時譚談正在北京開會,電話那頭,時任《工人日報》文藝部主任編輯、詩人王恩宇欣喜地說。

臧老題寫的“作家愛心書屋”六個大字,蒼勁有力,且透出一種詩人的靈秀之氣。書上的簽名也瀟灑飄逸,一點也不像出自年逾九旬的病人之手。

臧老雖然瘦弱,但精神矍鑠,目光有神。

“這幾個字中,‘書’字寫成繁體字了?!标袄弦蛔拢颓敢獾卣f。

接著,譚談向臧老匯報籌建愛心書屋的設想。

“善舉!善舉!”聽完匯報,臧老連聲說道。

讓譚談感動的是,臧老還關(guān)切地問到湖南的創(chuàng)作,詢問了他熟悉的湖南作家。

“離開他家時,我雙手緊握著臧老的手,向他深深致謝。這時,鄭曼大姐拿來了臧老事先簽好名送給我的一本關(guān)于臧克家文學創(chuàng)作的評論集《時代風雨鑄詩魂》。我接過這本近1200頁的書,也接過了文壇前輩給一個晚輩沉甸甸的情誼;我接過他為愛心書屋的題字和簽名捐贈的作品,也接過了一位與人民同呼吸、共命運的老詩人對人民一片真摯的愛?。 弊T談深情地回憶說。

不到一年時間,建在湖南漣源市白馬鎮(zhèn)田心坪村的“作家愛心書屋”就匯集了4萬多冊圖書。此外,還在湘鄉(xiāng)、雙峰、新化、新邵十四所中學設立了愛心書柜。

更令人欣喜的是,星星之火,已經(jīng)燎原。不久后,受到“作家愛心書屋”啟發(fā),全國“育才圖書室工程”在北京啟動,在全國西部等貧困地區(qū)中小學校捐建圖書室,每一間圖書室配有作家簽名贈書及其它書籍5000冊以上……

放眼神州,我們看到千千萬萬個譚談。

千千萬萬個譚談和他們心愛的書籍,架起了貧困地區(qū)孩子接觸外界信息的橋梁,潛移默化地改變著當?shù)卮迕竦纳盍晳T、思想觀念,也助推了農(nóng)村文化扶貧和鄉(xiāng)村精神家園的構(gòu)建。

在曹家村,我們找到了譚談心中的那一叢火花。

“我家屋前面一座山,叫洪界山;屋后邊一道嶺,叫花山嶺。花山嶺是一座石頭山,長不出大樹,也開不出鮮花,只長了滿山遍嶺的茅草。我們的老祖宗,為它取一個這樣漂亮的名字,或許是寄托一種愿望,或許是寬慰自己的心?!弊T談在他的散文《故鄉(xiāng)的路》中,這樣回憶曹家村。

2019年12月中旬,我們來漣源采風,來到曹家村。那天陽光燦爛,一座座新房錯落有致、熠熠生輝,一條條村道平展開闊、暢通山鄉(xiāng),養(yǎng)殖業(yè)、種植業(yè)等特色產(chǎn)業(yè)發(fā)展如火如荼,村民臉上展露的是樂觀自信的笑容。一座白墻青瓦的精致雙層四合院格外引人注目。他們熱情而興奮地說,那就是譚談建的“老農(nóng)活動中心”。

在“老農(nóng)活動中心”,我們被眼前的一切深深震撼。面積達2600余平方米的中心,晚晴書屋、晚晴廣場、晚晴詩湖三部分相得益彰,清新自然。中心不僅環(huán)境優(yōu)美,而且功能多樣:藏書萬余冊的閱覽室,筆墨紙硯俱全的書畫屋,寬敞且燈光明亮的廣場,棋桌、健身器材等一應俱全。

前不久,我們再次走進曹家村。

在這里,我們碰到了譚文忠。曹家村土生土長,畢業(yè)于湘潭大學哲學專業(yè),在漣源市圖書館工作20多年的他,對此有著深刻的體會。

譚文忠告訴我們,不論是“作家愛心書屋”,還是現(xiàn)在的“老農(nóng)活動中心”,都深得人心、雪中送炭。他既是當年“作家愛心書屋”的親歷者,也是建設者,當時的情景依然記憶猶新。一次,他跟譚談到火車站去接作家朋友捐的書,碰到一個中年男子,是個下崗職工,當時在車站當搬運工。當他聽說譚談搬書是到農(nóng)村建書屋,進行文化扶貧時,說什么都不要搬運費。中年男子說,他也出身農(nóng)村,從小就挨餓受苦,沒上過幾天學。下一代要過上好生活,首先要有文化,他的搬運算是出點小力。

“作家愛心書屋”的建立,對于當?shù)匚幕慕櫴菨撘颇?,也是長久而穩(wěn)固的,并最終促進經(jīng)濟建設的發(fā)展。

“‘作家愛心書屋’建立24年來,有近百萬人次的農(nóng)民和學生閱讀,外借書籍近50萬冊次?!弊T文忠感慨地說,“田心坪原本只是一個只有稀疏不多房屋的小村子,書屋建立后,周邊一些鄉(xiāng)親,為了兒女能到此看書方便,陸續(xù)到這里置地建房。十幾年下來,這里竟然變成了一個有大幾千居民,挺熱鬧、挺繁華的集鎮(zhèn),這里的流動人口、商品交易甚至大大超過田心坪所屬的白馬鎮(zhèn)政府所在地?!?/p>

當然,20多年過去了,農(nóng)村發(fā)生了巨大變化,簡單的農(nóng)家書屋已經(jīng)不能適應時代的發(fā)展了,建設像曹家村“老農(nóng)活動中心”這樣的文化場所成為一種必然。從2019年中央一號文件的結(jié)構(gòu)就可以看出,文化建設被放到了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很重要的位置。

雖然曹家村“老農(nóng)活動中心”啟用才兩年多,但我們在走訪中,就已經(jīng)明顯感受到,已經(jīng)給這個湘中山村帶來了新的希望與曙光。

“我喜歡看書,幾乎每天都要去老農(nóng)活動中心。”退休教師譚小助說,“這個中心對村里的孩子是很好的引導與幫助,也會影響他們的一生,影響他們也就是影響曹家村的未來。”

“我沒上過幾天學,看不懂書,但每天都要到老農(nóng)活動中心跳廣場舞,養(yǎng)成了習慣,沒想到這個中心對我們村的生活改變會有這么大。”55歲的胡蘭花說。

“我3個兒子,都是讀書出去的。我喜歡讀書人,讀書改變命運。譚談在村里建老農(nóng)活動中心,這樣的大好事,我們必須支持,我們當然高興。”72歲的邱玉蓮說。

“雖然叫‘老農(nóng)活動中心’,但適合男女老少活動。我在婁底市區(qū)上班,以前不太愿意回來,總覺得村子索然無味,正在走向衰落,但‘老農(nóng)活動中心’讓我看到了希望。我正在考慮返鄉(xiāng)創(chuàng)業(yè)。”“95后”青年譚業(yè)康說。

……

“我希望曹家村的一代又一代人,像愛護自己的家人一樣愛護她,使她不斷地壯大,不斷地完善,使她成為曹家村一處永遠閃亮的文化風景!我也真希望曹家村能像當年的田心坪村一樣,十幾、二十年后,能變成一個熱鬧的小集鎮(zhèn),經(jīng)濟和文化同步振興?!弊T談告訴我們。

從田心坪村到曹家村,是物質(zhì)到精神的內(nèi)在變化,也是中華大地數(shù)以萬計個村莊的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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