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 時間 : 2016-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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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山上的松樹
鼎山上的松樹,一首詩
最為陡峭的一行。立意高處
就像傳說中的先行者,茂密的寧靜
隱匿了多少激烈突兀的細節(jié)
寂寞的堅韌,看慣了風霜雪雨的輕薄
如今,它就站在我們這個城市的背后
常青的面容,是一種不曾動搖的靜
永不消減的愛,像父親呵護著
兒女那樣,庇護漸行漸涼的大地
其實,松也有它說不出的孤寂與蒼涼
那些暗暗落下的針葉,仿佛
疾病中父親強忍住的喊叫
大地微微震顫,在人們醒來之前
明月之夜,走向那片松林
像走近父親。絲絲晚風
有如鼻息,此時什么也不說
讓無邊的輕柔覆蓋一切,閉上眼睛
任憑日漸粗糙的手撫摸幸福
那一地散碎的月光,是曾經(jīng)熾熱的疼痛
掉落的傷疤……
一列穿過縣城的火車
火車什么時候來的,我不知道
我未出生時,他和我的縣城已經(jīng)
走到一起。那時,縣城瘦得只有
巴掌大,火車很年輕
年輕的火車,很少在縣城過夜
一年四季天南地北地走,不停地把這里的人
帶向遠方,又把他們一一帶回。每次回來
都不說話,卸下一些嘆息
一些勞累和疲憊,又繼續(xù)上路。每次離開
總會發(fā)出長長的喊叫和沉重的喘息
縣城只會背過身子,偷偷抹淚
如今,縣城面色紅潤,慢慢發(fā)福
一城的兒女長出了俊朗的面容,那列火車
開始變舊,變慢,現(xiàn)出蒼老的樣子
但他已無法使自己停下來,好像他來到這個世上
就是為了奔跑,好像不停地奔跑才是他活著的唯一的
理由。好像只要一停下來,就會被這個世界
徹底拋棄。這,讓我深深地想起一個人
我走南闖北,忙碌一生的父親
贊美太陽
人類沒有那么閃光的詞語
我寫下“太陽”;“太陽”并不發(fā)光
人們總是錯誤的認為詞語會發(fā)光
那是一種想象;詞語只是詞語
一只燈泡,只有當鎢絲燃燒起來
才會發(fā)出光芒
太陽普照萬物從不選擇
不會因為你富有提前到來
也不會因為你貧窮而推遲天亮
人類總是心事重重,充滿憂慮
我們的身體收留了太多的陰影
當我們寫下"永恒";卻為一天的時間
很快就過完感到悲傷
不妨學會向戀愛中的年輕人學習
把所有的行李丟在一旁
每一個有愛的生命都值得歌唱
人們說:落日是圓的
我要說:太陽從來就沒缺失過
不要相信你看到的假象
也不要讓你的不愉快遮住了陽光
只有太陽才能像太陽一樣放出光芒
我不會用人類的詞語來贊美她
我要用太陽贊美太陽
南岳之秋
南岳的秋天
綠加深了綠的顏色
天空趁機變藍,空氣變薄
風,輕松地解放了自己
秋天來南岳
是件很愜意的事
即使頭一回來也不會迷路
順著誦經(jīng)聲一直往上走
在祝融峰上有可能采到云朵
也有可能捉到從夜里溜出來的星星
林中野兔穿過
獐與麂騰挪有如閃電
初次的相遇都這樣
聽到撲樸的聲響
你也不必驚慌
那是熟睡的松果下到了地上
風吹不動,雞鳴不醒
一副人世安穩(wěn)的樣子
秋天的南岳
也有讓你百思不解的事
從紫蓋峰上下來的泉水
走著走著,突然會飛
只有低處的水依然那樣執(zhí)著
用自己反復沖洗懷里的石頭
像是從磨鏡臺學來的手藝
聶泓,本名周建元。湖南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2011年提筆習詩,在《詩刊》、《綠風》、《西北軍事文學》、《湖南文學》等刊物有詩作發(fā)表,出版過個人詩集《一列穿過縣城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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