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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雙英:童話世界的一朵奇葩——讀周靜的《一千朵跳躍的花蕾》

來源:   時間 : 2017-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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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過周靜的多篇童話作品,而《一千朵跳躍的花蕾》給人完全迥異的閱讀感受。周靜從那些山林、溪澗、小屋、爐灶間走了出來,走入了一個亙古洪荒的神話世界,她以姥姥的定心石棒,開始了創(chuàng)世紀(jì)。她喝令“石頭歸于一處,水歸到一處”,于是“山成了山,湖成了湖,平原成了平原”。這里借用了遠(yuǎn)古神話盤古開天辟地的故事。中國神話記錄了中華民族在它童年時代瑰麗的幻想,作家以此作為童話故事創(chuàng)意的源頭,無疑氣象宏大,場景瑰麗。作家以“我”為紐帶,通過姥姥繡出的十二個姨的故事,連接遠(yuǎn)古和當(dāng)下,連接不同的地理空間和人情世界,讓遠(yuǎn)古神話穿越萬年,依然以其充沛的生命力和原始的拙樸感,撥動當(dāng)代人的神經(jīng)末梢,激起他們對生命最初的熱情和想象。因而《一千朵跳躍的花蕾》一開始就奠定了與眾不同的基調(diào),顯得生機勃勃,氣象萬千。

  一、從神話源頭尋求靈感

  從童話故事的開篇,作家即以姥姥化身盤古、女媧等宇宙大神,開始開天辟地,造人造神。姥姥將石棒磨成了繡花針,繡了花,繡了樹,繡了萬物,還繡了十二姨。這十二個有著超能的姨,即成為作品要寫的一組群像。十二是很多文學(xué)作品愿意采用的數(shù)字。中國遠(yuǎn)古神話常羲曾生育了十二個月。西方神話中奧林匹斯山上的主神,也是十二尊。中西文化雖然屬于不同的文化傳統(tǒng),但在神話故事中,卻有很多相似相通之處。比如創(chuàng)世紀(jì)、世界最初的七天,就情節(jié)類似。這部作品中的十二個姨的形象,也可以從東西方文化中找到根源。比如大姨很有力氣,卻長有三根胡子,性情有時也十分溫柔,可以說是一個有些男性化的女性形象。中國的農(nóng)業(yè)祖神后稷,有時稱五谷爺,有時稱五谷母,也有著亦男亦女的特點;五姨喜歡煮湯,像歡樂之神;七姨像愛情之神……十二姨像大地之神或豐收之神。中西豐富的神話傳統(tǒng)和文化滋養(yǎng),給了作家豐富的靈感,澆灌了作家的想象之花。作家以此為源頭,創(chuàng)造了一組完全不同的兒童文學(xué)形象,這十二個姨既來自天界,也來自人間。

  二、以神來之筆寫活人物

  神話故事給了作家奇思妙想,給了她天馬行空的自由,也給了她回歸文學(xué)的源頭去尋找文學(xué)生命力的可能。作家以靈巧的敘述手法,借助“我”和“姥姥”,讓童話脫掉神話的外衣,穿越時空,來到了當(dāng)下生活。“我”的十二個姨個個本領(lǐng)非凡,神奇的魔力和超常的才能,讓他們像神一樣的讓人仰視,讓人崇拜。但他們又因為和“我”的關(guān)系,或者通過“我”這個下一代孩子的視角,他們變得親切可感,充滿了人情味。作為姥姥的女兒們,她們不再是抽象的,她們也有生為人的喜怒哀樂、七情六欲,作家極盡筆力,將我的十二姨塑造的立體豐滿,有血有肉。大姨并非粗線條之人,她不僅能干粗活還心思細(xì)膩,能繡花種花,甚至成為人人喜歡的花姨。二姨收集了很多很多的寶貝,最寶貝的就是一個葫蘆。葫蘆,也是一種特別具有中國文化特色的物件,二姨因為選擇了太多的東西而被葫蘆給困住了,太多的東西也意味著太多的欲望,欲望太多,則容易迷失。幸而二姨掙脫誘惑,斬開葫蘆,跳出了迷陣。三姨終其一生,只為讓湖底能開出一朵花來。黑暗之苦,絕望之痛,也流露在字里行間。在這里可以看到作家對于無力改變現(xiàn)實的痛苦,但作家還是以希望化解了。四姨深知,非得以自身心智來養(yǎng)育的故事,才是能存活、能飛揚的故事,才能成為自己的故事。這里也顯示出作家對創(chuàng)作的理解。十二個姨各有各的個性,各有各的口味,各有各的法寶,各有各的習(xí)慣。十二個姨也是十二種人生,十二種風(fēng)景。

  三、讓靈性之光照耀生命

  童話生來帶有神話的胎記,但經(jīng)過不斷的演變,童話已經(jīng)從神話這一文學(xué)最初的樣式中獨立出來了,尤其是在安徒生開創(chuàng)了文學(xué)童話的創(chuàng)作源流之后,童話更是因為能表現(xiàn)現(xiàn)實生活,表現(xiàn)深刻的人性二贏得了很多人的愛戴。如果說,這部童話因為實現(xiàn)了和神話的融合,而體現(xiàn)了體裁的創(chuàng)新;因為創(chuàng)作了一組女性形象,傳遞了東方式的人物風(fēng)格和美學(xué)特點;讓作品處處閃現(xiàn)人性之光,表現(xiàn)悲憫之情,讓作品的語言包含豐富的意蘊和民間文學(xué)的風(fēng)味,則是這部童話最大的特色。作品以神話開篇所具有的恢弘氣勢,以十二個姨的故事織就的十二種精彩人生,都敵不過那些潛藏在故事里的人性之美。書中隨處可見的哲理性文字和作家獨到的生命感悟,總是讓人心頭一震,沉吟不已。

  “拿針腳也是要有力氣的。有力氣,真才拿得穩(wěn)。針拿得穩(wěn),針腳才均勻。”

  “姥姥說,如果你老想顯擺手里的好貨,說不定就會顯擺的沒了。”

  這樣從民間生長出來的智慧,在作家的筆下輕輕松松寫來,極為鮮活生動。作家以民間文學(xué)切入創(chuàng)作,又扎根生活,從生活中吸取了無限的能量和靈感,產(chǎn)生了新的民間的智慧,這樣的語言就特別的有質(zhì)感有活力。

  “在這一瞬間,我感受到了三姨對湖水的愛,也感受到了湖水對三姨的愛的回應(yīng)。”

  “這是一種怎樣的溫暖呢?不是燃燒的火塘散發(fā)出來的溫暖,不是陽光照在身上那種暖和的感覺,而是……”

  這樣的語言在書中比比皆是,用心的投入生活,必定對生活充滿了各種感悟。唯有付出愛,才會有愛的回報。像三姨。即使付出愛,也未必需要有愛的回報。像五姨說的藍(lán)狐貍和老狼。我們不斷的通過生命的體驗去提升生命的境界,去實現(xiàn)精神的升華,也不斷的讓靈性之光照亮自我的靈魂,去溫暖更多的生命。

  書的最后作者以一首國外的民歌做結(jié):“種殼里關(guān)著一千朵跳躍的花蕾,我的呼吸吹動了一座花園,我的手中沉睡著一片森林,春天啊,春天……”這首詩歌意味深長,含蓄雋永,充滿了遼闊的生命的意味。“我”雖然還只是一個孩子,但“我”卻在十二個姨的故事中感受到了生命的況味和深刻,體驗到了世界的美麗、憂傷、快樂和生生不息。如果可以,“我”也可以像十二個姨一樣讓花朵盛開,生命綻放;“我”也可以像姥姥一樣,讓世界有花有樹,繁華似錦。只要“我”內(nèi)心有神性的照耀。

  祝愿周靜寫出更多有神性的作品。祝愿每個兒童文學(xué)作家都能創(chuàng)作出有神性優(yōu)秀之作。

  (本文作者:吳雙英,湖南少年兒童出版社副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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