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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曉陽:《阿蓮》中愛的教育,在不完美中圓滿

來源:   時間 : 2017-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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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生命源頭,到生命結(jié)束,再到生命的不斷延續(xù),都需要細(xì)細(xì)感知生命中的愛。

  《阿蓮》講述了山妹子阿蓮從小到大的成長歷程,和圍繞在她周圍的人和事。通篇故事從容敘述,就像淡雅水墨慢慢在畫中暈染成片,墨荷靜靜地開。

  阿蓮就像一朵在田野中默默生長的荷花,有悲有喜,卻又不卑不亢。阿蓮生長于淳樸的山村里,迎著山風(fēng)長大,要負(fù)擔(dān)村里孩子應(yīng)有的責(zé)任:做飯,照看年幼的兄弟等,她就像太陽照耀的鳥兒,一天天在生命的軌跡中成長。

  阿蓮的母親淑平,是一個命苦的女人,她從小缺乏父母的呵護(hù),結(jié)婚后又遇到逃避的老公。她不是不愛自己的孩子,只是自身從沒得到過父母完整的愛,她不知道該以何種方式去愛孩子,導(dǎo)致對阿蓮愛的表達(dá)有偏差。

  母親在生鐵砣時怕阿蓮被血腥場面嚇到,想把她送到七叔公家,內(nèi)心明明關(guān)心著孩子,卻表達(dá)出:別讓她在這礙手礙腳。這也是大部分中國父母的錯誤教育之一:用居高臨下的“長輩權(quán)威”態(tài)度教育孩子。

  愛的錯誤表達(dá),再加上親戚長輩從不去考慮一些玩笑心態(tài)的話語對于兒童感受的影響,比如“把你送給嫚嫚當(dāng)女兒”。這些“心口不一”的表達(dá),讓阿蓮錯以為母親是不愛自己的,并且渴望母親的愛。

  但令人慶幸的是,在阿蓮如同蓮花般抽節(jié)拔穗的成長中,她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奶奶——阿婆。泥藕、蓮葉、荷苞、蓮花,在阿蓮層層疊疊的漫長生長中,阿婆澆灌了太多的愛。

  阿婆勤勞、寬容、善良,心如明鏡,寬和地對待人事,擁有散發(fā)著“神性”的母愛,她的關(guān)懷呵護(hù)讓阿蓮感到溫暖。

  阿蓮成長的安全感和對人生最初的自信的建構(gòu)就是從阿婆那兒獲得并開始的。阿婆雖然也是農(nóng)村里沒讀過書的女子,卻有著遠(yuǎn)超過農(nóng)村老婆婆的見識和目光。

  “別看阿婆搗著一雙變形的小腳,整天在何家灣轉(zhuǎn),村里的事情卻全看在眼里,想在心里。”阿婆支持阿蓮這個女娃娃上學(xué),甚至主動說服老師讓阿蓮上學(xué)。在阿蓮的母親淑平不支持阿蓮讀書時候,阿婆也幫阿蓮說話,主動提出幫母親帶鐵砣,讓阿蓮上學(xué)。

 

  中國的婆媳關(guān)系一般都是“雞飛狗跳”,尤其淑平從小缺乏愛,缺乏安全感,在生活上會有很多不盡人意的地方,但阿婆的包容的愛和付出,讓她也獲得了心理的成長。

  母親看著阿蓮幫著照顧弟弟鐵砣的身影,頓生感慨,“沒有一個孩子能像一蔸草一樣長大。如果沒有阿婆幫忙照顧,阿蓮是不可能眨眼之間長得這樣大的。”

  到了要上學(xué)的時候,阿婆帶著攢下來的零花錢,獨自帶著她去報名,老眼昏花卻依然點燈熬油為阿蓮拼接碎花書包,對于阿蓮熬夜看書所花掉的油燈錢,她不心疼,甚至支持阿蓮女孩子多看看書,比阿公更支持阿蓮讀書,“哪個說女孩子讀書沒用?女孩子讀書也能讀出女狀元哩”。

  也許阿婆的內(nèi)心也是有個“女狀元”的夢想?或者阿婆的阿婆也是一位如此開明的奶奶?我們不得而知,但是我們有理由相信,這種愛和精神會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下去。

  在阿婆正能量的愛的教育下,最終阿蓮終于從內(nèi)心深處看見了母親對自己的愛。“阿婆,我生下來的時候,吃過我娘的奶嗎?”“娘的奶水都是娘身上的血化成的。”正是因為阿蓮先前在秀姨那兒間接獲得了女人哺乳新生命的體驗,母女之間間隙的最終彌合才得以水到渠成。

  阿婆去世這一章節(jié),令人悲傷卻不能避免。人的生命與萬物的生命一樣,都會逐漸衰老死亡,不論大小強(qiáng)弱。

  死亡是沉寂的、自然的、不可逆轉(zhuǎn)的。書中前期已經(jīng)鋪墊阿婆心臟不好,有冠心病的前兆,需要靜養(yǎng)不能劇烈跑動。直接原因是拯救落水的孫子鐵砣。

  阿婆是犧牲者,鐵砣的幸存,生命的轉(zhuǎn)換,讓阿蓮更加深刻的認(rèn)識到生命的寶貴。

  死亡的話題,是文學(xué)中避免不了的話題,但成人文學(xué)的悲苦不適合兒童幼小的心靈,所以在兒童文學(xué)中創(chuàng)作含有死亡主題的作品時,無不使用希望、善良等來完成作品,讓兒童可以在成長中充滿愛,充滿對生活的渴望,在文學(xué)作品中更好的接受生命的洗禮,接受積極的“生命教育”,更好地讓兒童體會到人性以及生命的美好。

  古希臘哲學(xué)家伊壁鳩魯曾說,“一個人如果正確的了解到終止生存并沒有什么可怕。對于他而言,活著也就沒什么可怕的。”所以,兒童文學(xué)中的死亡意向可以展示真善美與假丑惡,用愛、勇氣和希望讓兒童正確的面對死亡,從而不再對死亡產(chǎn)生恐懼。

  在廣大兒童作品里,如《想念梅姨》中的溫柔女性塑造,《少年小樹之歌》中的爺爺奶奶塑造,《舞蹈鞋》中教育老太的塑造,長者形象的愛與教育斷不可少。

  大部分中國的文學(xué)創(chuàng)作中,奶奶的形象都是“小腳、思想狹隘、重男輕女、傳宗接代”,《阿蓮》一書中塑造的阿婆,充滿愛的正能量中國老太太形象,打破傳統(tǒng)固化的“中國惡婆婆”形象,展現(xiàn)出勞動人民美好、熱情、善良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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