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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志輝:那海那山的記憶

來源:曹志輝 橘洲   時間 : 2018-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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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在廈門臨海的酒店,推開窗,便能看見無垠的大海。天藍(lán)得明媚,海水也藍(lán)得像綢緞。

  去海邊散步,陽光打在身上,微溫,卻不熾熱,海風(fēng)徐徐吹來,沒有想像中的腥咸。有兩只海鷺,在海邊的淺水里翻飛嬉戲著。游人紛紛拿相機記錄這美好的瞬間。于游人來說,它們是這海水中的風(fēng)景,而于它們來說,游人何嘗不是這岸邊的風(fēng)景?

  索性脫了皮鞋和襪子,赤腳踩在金色的沙灘上,松軟、柔和,像愛人無言的擁抱。有浪花撲到腳上,涼沁沁的,人便像冬日里吃了個冰淇淋,心里猛一激靈,便抑制不住地尖叫,叫聲里有無盡的刺激和歡喜。站在被海浪沖得溫潤的礁石上,一個水浪撲打過來,濕了褲子。起風(fēng)了,一波涌過來的,便是更大的浪花,便發(fā)出更大的、開心的叫喊?;厥淄?,只一刻,海浪便一波一波地,把我留在沙里的深深淺淺的腳印沖刷、抹平、洗凈,了無痕跡。一如內(nèi)心的糾結(jié),被時光之手一一撫平、放下。而我在這蔚藍(lán)色的大海邊走過,終將無以為證。于浩瀚的時光來說,人的一生,不也正如海灘上的行走,再深再重的腳印,也終歸了無痕跡?

  大海原也不過是一勺之多,海不辭水,方能萬涓歸海。水路原是相通的,有的雖來不及抵達(dá)海便已被蒸發(fā),然而,升至空中,化為雨水,終歸落入大海。周而復(fù)始,生生不息。

  海的遼闊高遠(yuǎn),把日子里的小憂傷、小情緒一掃而盡,思維也仿佛由此擴展開去,變得遼闊而高遠(yuǎn)起來。

  終日被海水環(huán)繞著的鼓浪嶼,海礁嶙峋,岸線迤邐,生長著十分珍貴的大果紅心木、印度紫檀,一眼望去,青樹翠蔓,蒙絡(luò)搖綴。鄭成功的雕塑肅穆而莊嚴(yán)。鼓浪峙的建筑,多是歐式風(fēng)格的別墅,像安徒生童話里的城堡。

  鋼琴博物館矗立在海岸邊,聆聽大海的潮起潮落,見證著這座音樂之島的榮光。那些古老鋼琴里流出來的清音,讓人慢慢深入這座島嶼的脈絡(luò)。從19世紀(jì)中葉起,伴隨著基督教的傳播,西方音樂傳進(jìn)鼓浪嶼,與鼓浪嶼自有的音樂元素相融合,造就了周淑安等一大批音樂家。

  海岸邊,木棉花盛開著,是這海天寧靜高遠(yuǎn)的背景。店家掛的貝殼風(fēng)鈴,在海風(fēng)中長長久久地吟唱著。

  從廈門直飛武夷山,第二日登天游峰,抬頭一看,天藍(lán)得讓人訝異。那么明媚,那么純凈,似乎離得很近切,又很遙遠(yuǎn),瞬間讓你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而這純藍(lán)的天上,竟然連云朵也沒有一片,藍(lán)得不帶絲毫雜質(zhì)。有一輪上弦月掛在高遠(yuǎn)的天空,而此刻朝陽已升起,是日月同輝的景象。上山的路擁堵不堪,來不及好好細(xì)看風(fēng)景,幾乎是被后面的人群推搡著上了山。如常,山頂并沒有期待的盛景,只在于登山的過程,然而,過程也是容不得你細(xì)細(xì)體會的。

  好在下山之路卻是安靜而美好的。兩旁茂林修竹,鵝掌楸、銀鐘樹、南方鐵杉、觀光木、紫莖隨處可見。另有一棵樹,樹干粗大,卻長出無數(shù)細(xì)碎嫩綠的葉來,這種明顯的不相稱,卻顯出一種別致的美來。

  與一棵檵木靜靜合影留念,是的,我喜歡這樣的植物。雖然它們永遠(yuǎn)也成不了高大的喬木,卻能開枝散葉,自得其樂。這時,一只黑身白翅的鳥,從身后悠然振翅飛過,長長的尾巴舒展開來,是旁若無人的愜意,這是南方林中難得一見的大鳥。

  天亮?xí)r獨自踏上歸途。人生,便是由一段一段的旅程拼接而成。不知道下一站會到哪里,也不知道還有誰,能陪在你的身邊。事實上,沒有任何人,能安靜地陪著你,從起點一直走到終點。只是偶然間途中遇見,欣賞問候了,也是一種緣分,懂得歡喜感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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